Wednesday, November 07, 2007

影書


影書




世界已經忘記妖精的舞蹈

月光下
人們披著惡魔的皮參加晚宴

一樣的
古老月亮與今日街燈

凝視的
人的眼睛有何區別

陰影絞出的墨滴
侵蝕羊皮紙無暇表面
畫出一滴眼淚
那沉入  深 深 黑色旋渦
無聲呼喚災厄的印
於孤獨昏火前不眠的眼
紅色鱗爪守望
古老神靈流傳 一字一言

或者那凐埋於曼陀羅中

光芒與影子的碎屑

一把刻著生命的七弦琴


讓史芬克司解不出的謎題

活生生的文字寫下
一筆一畫
由時間釀成佈滿灰塵的預言
述說曾經有一個隱者
建築世界於書齋
給予名字一張臉

我在荒野踱步
撿拾掉落的字母
想拼出生命這個字
卻將它寫成一片葉子
隱者又寫了什麼?

火焰擁抱芒草
紅色跳著舞
被風追逐
寫著曲繞的
一道綿長烙痕

雨落在乾涸地面
呼吸著
瀰漫空氣中
冷涼
滲入皮膚
荒地變成藍色

月亮升起
世界又被影子吞下
我看見了寫在隱者書上的文字
終於我明白
那孤獨眼淚畫出的印
並不稱作災厄
燭火將那獸守護的言語
交付忘了如何出聲哭泣的我
用粉碎高塔的聲音
向睡在虛假的另一個自己
立下誓言




罪惡之月


罪惡之月





埋我於無人的地下室

掉落的手指與蜘蛛跳舞

眼框成為黴菌巢刻

以我腐敗的視神經宴客

空曠的笑聲迴盪

虛無的眼淚滴落



在哪裡呢?



你紅色瞳孔成了我最後的滿月

刀刃切開我隱瞞的晦暗

填滿 不被瞭解

驕傲/瘋狂/親吻/死亡

簾幕劇終屍骸以微笑

及地下三呎的黯淡





We are forbidden


We are forbidden


我知道是 哪道閃電
擊倒巴別
將喉裡的聲 響共鳴
升降成不和諧的音階
於是

再一次

我們瞭解自己被禁止
從誘惑之實到通天之階

所以
把石頭藏在袍裡
從無數方向
四散離去的我們
在血中
在靈魂裡
用雙股螺旋不斷逼近天空
飢渴而貪婪地
我們將祢撂下王座
全知全能的祢一開始就看見了

所以
我們不斷被禁止
從誘惑之實到通天之階
但我們依然
不是你的影子
連虛偽的頌歌都不屬於你
不再抬頭瞻望
建造高塔的石頭已經風化了
我們仍未拋棄烙印於昨日
秘密傳承著巴別
我們立誓
自地面赤足攀上王座

奪走祢的榮耀
我們的驕傲使祢恐懼

我們不斷被禁止
但 不會永遠在你腳下



夢與現實


夢與現實




第十二聲鐘響

兩面鏡子之間

有惡魔跨越

夢與現世的交點


      
我沉在黑夜裡

      身軀中 是漆黑的獸

      禁錮

      自身於失血的空洞


白皙雙臂環繞月光

少女帶起了面具

唇上有艷紅的妝

人們笑著 跳著

在夢中狂歡

為悲劇鼓掌

飲下魘魅所釀的血酒

惡魔卻在長春藤的影子下哭泣
     

      
只一線光芒是抓不住的

      月亮在窗外

      連碎片都無法碰觸


沒有人能走過這片海洋

如果有 那麼

他必然知道如何流淚

因為未曾哭泣者不懂

這片海水足以侵蝕陸地


   
   絲線是蜘蛛的眼淚

      所以 不會哭泣的我

      攀不上天堂   
  

誰赤足踩上玻璃地球儀

踮著腳尖與魔鬼跳舞

不必偽裝 其實上帝跟惡魔同樣搶奪

或許 

有人的靈魂太潔淨

在應許之地亦無所歸屬

只有蝴蝶會停留額上


      
我只能凝望嗎

      夢中的影子或許能與我共舞

      於是 伸出手

      假裝自己能擁抱月亮


如果開口詢問

或許

她會答應跨越夢境

所以我想帶走她

並且 在心臟烙下印記


   
 我可以醒來嗎?

     
我可以沉睡嗎?

  在太陽升起的某處

    在月亮落下的時刻   

  
 我 想鑄造一座橋
     
     讓

   眼中的世界 溶化

一個影子

一個影子





咬開咽喉與胸膛

請將我吞下

無知覺的軀體不過血肉

連思想都死去了

所以我

提醒自己以 苦痛

只剩下靈魂了

    那微弱的一苗殘火



魅影不在

沒有弔燈的劇院

歌唱拋棄他的 那喚他

 幽魂的國

醜陋的形體

  棲住  靈魂

    隱藏  瘋狂笑容

      不斷變換形貌 我將為食人的獸

饜足心靈以

血與肉與骨

遺忘如何流出眼淚

   懷抱

      一個影子



我笑得 撕  心 裂 肺



旋律嘎然而止

二分之一個迴旋

打破  落下的弦月

請笑著吃我






謀殺

謀殺


我幻想你的愛戀
刻下 屬我所有的印記 一朵
玫瑰攀於活生生 你的心臟
跳動著
因為 我真的 真的  很想要
   所以 劃開你的胸膛
種下 有一樣名字的玫瑰

我幻想你嚐起來的味道
所以
貪婪地將你的 血 肉
吞下 不剩任何痕跡
 或許是 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滋味
像毒藥自舌上蔓延至脊髓
腐蝕自己親手犯下的罪

沉默著這罐子裡你的雙眼
 依然是如此湛藍
彷彿  凝固的海
正靜靜詛咒昨夜的風暴
移不開咒語般膠著的眸光
   
我  如此深愛你
 因 此無法再忍受
如果   
   瘋

   狂可以擁有你
那我  要埋葬理性於枯朽墓土

我幻想你正對我微笑
我想 再看一次 
所以  我穿上你在鏡前
笑著 也許親吻自己
我們有無盡的時間擁抱彼此 
而這方法是如此溫暖
你不會離我遠去
從此刻開始 直到整個世界死去

   我 殺了你